听到这话,杜江南这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往事?
他原本是杜家年轻一代的杰出代表,从小到大,他都是三好学生。
直到大学毕业,进入体制工作。
也就在那一年,二十二岁的他,提拔为了副科级干部。
没过多久,他就被调到时任省文化厅副厅长,杜汉明身边工作。
他在杜汉明身边待了六年,也从副科升到了副处,然后在副处位置上,直接调回西山担任常务副县长。
那年,他才刚满二十九岁。
本来踌躇满志,前途似锦,可他已经记不清楚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变得喜好钻营,喜好排场,喜好金钱与女色?
或许是在那些深夜的觥筹交错中,或许是在官场那张错综复杂的人际网里,他渐渐迷失了方向,忘记了初心。
那些原本对权力的敬畏,对职责的坚守,在日复一日的权术斗争中变得模糊。
他开始享受那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,享受权力带来的便利与特权。
每当夜深人静,他躺在宽大的床上,望着天花板,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。
他怀念那个曾经单纯、怀揣理想的自己,却又无法割舍眼前的一切。
金钱与女色,成了他逃避现实、填补内心空虚的借口。
但即便如此,他也深知,这条路越走越远,越陷越深。
他反思过,是否真的愿意用一生的时间,去换取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?
他渴望找回初心,却又害怕改变带来的不确定。
在矛盾与挣扎中,他的未来,如同迷雾中的航船,不知该驶向何方?
直至今日,听到向北口中那句“但凭问心无愧”,不就是在指做人做事的底线吗?
是啊,当初的自己,与现在的向北,何其相似!
杜江南的伤感情绪在蔓延,车厢里却没人去关注他。
因为向北已经缓缓降低了车速,最终停在了马路中间。
前方几十米开外,一辆警车横在马路上,拦住了他们的去路?
而后面追赶的警车,也在百米外停了下来,形成了完美的包围。
杜江南露出一丝苦笑,拍了拍黑衣大汉的肩膀,“兄弟,对不住了!”
说完这话,杜江南转头看向前排的向北,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,“李萍好眼光,我输得不冤。”
向北沉默着,此刻他说任何话都是多余。
直到杜江南拉开车门下车,向北这才对他说了句,“输赢对错,真有那么重要吗!”
杜江南迎着烈日下的徐徐微风,回头朝驾驶位上的向北笑了笑,“是啊!转眼都是一场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,枪声突然响起!
杜江南倒在血泊中,子弹打烂了他半边脑袋,但他还睁着眼,死死望着向北驾驶室的方向。
惨烈的景象,吓得叶盈秋尖叫,向北正想将她拥在怀里安慰……
枪声再次响起,一颗子弹穿过挡风玻璃,射入车内,向北顿觉眼前一黑,瞬间失去知觉。
三个月后!
西山迎来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,沿街商铺早早起床,清理着门前积雪。
小武裹着件厚实的蓝色羽绒服,手里拎着个保温桶,迈着艰实的步伐,走进了第二精神病院。
三楼走廊里,小武站在病房门口,抬起的手掌,始终未能推开那扇房门。
隔着门上的小窗户,只见赵蕊挺着个大肚子,正在墙上涂鸦。
画中的男女手牵着手,漫步在樱花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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